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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闇】利害迴避 _ 5

利害迴避 _ 5

 

一老一少的主僕兩人就這麼沉默地檢視著網頁上的一組圖像。

「瑪哈特,看樣子這孩子沒有我們也過的挺滋潤啊。」

被稱作瑪哈特的青年鐵青著臉沒有回話。

他自幼便服侍著的少爺打出生就有雙與常人不同的紅瞳,若不是眼前的一張照片給後製漏了沒改,估計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自家少爺一點消息。

 

「不過這麼一來基本就確定了這小孩的目的了。」

  

「老爺,我們必須想辦法盡快跟日本外家取得聯絡。只要有了那邊的勸說,少爺就絕對會心甘情願的回家。」


「別急,這事先緩一緩。畢竟我也很想知道我的兒子究竟想怎麼插手這件事。」

 

家主的手指有節奏地輕扣著桌面。在他看來女裝的少年一點也不像是初次上鏡,神情自若的模樣令他感到滿意。


於是他笑瞇瞇的看向了一旁的侍者。

「演技勉強算是上的了檯面,但是變裝的部分一看就知道是假他人之手。瑪哈特,你是不是有話應該要告訴我?」


僕從聽到主人的話語,臉色隨即變得沉痛起來。

「屬下失職!當初給少爺安排訓練課程時居然沒料想到未來居然可能會有這方面的需求…!」


「我沒有問你那種事。」


「這…!」


有了年紀的家主此時滿眼放光的望著自家侍從,眼底的慈愛自不必言說。

「——喏,我的孩子這不是很可愛嗎?」

  


「我在開學的第一節課早就過提供學期成績的分配比例了。」教師皺著眉看著一早就跑到辦公室來找自己的學生。


「...」遊戲對此無話可說——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畢竟他當時直接睡死在了人家開的堂課上。


「如果不採計學院長那部分的試驗成績,對其他應試的學生不公平。」海馬搖了搖頭,狀做拒絕。


「所以我現在才會來找你商量,」遊戲沉聲說道,「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還沒問題...」


「嗯哼,然後?」海馬的藍眼玩味地斜瞟著眼前的少年,誰讓這個小孩平時老把自己話當耳邊風?現在居然不得不低聲下氣的來求自己,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其他學生要是少了這次的分數,對他們的修課成績影響太大,我希望你能給他們一點補救的機會。」


沉吟一會,海馬看著眼前的學生,一副無奈的模樣。

「你的意思我大致上了解了,只是我也不可能破例給缺考學生白添成績。」


「...那麼請當作我今天沒有來過吧,教授。」


聽完對方的話語,遊戲頓時覺得這交涉是無果了。也是,就海馬這麼個極品,他大概也是腦門被夾了才會覺得來拜託這個無良教授會有用。

他向海馬點了點頭,算是致意,隨即就轉身打算離開。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甚至還沒來不及轉開門把,就被身後追趕過來的教師給攔了下來。


「...給我等等。」

海馬捉住了遊戲的肩頭硬是把人給扳回來,還過份的把硬是把矮了自己好幾個頭的學生給摁在了門板上。


遊戲盯著眼前妨礙他人身自由的男人,很想讓他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只是一見到對方不知為何顯得特別不滿的臉色後便選擇了閉嘴,只是眼底的疑惑仍然沒有解除。


「這麼快就打算要放棄逃走?這真不像你!」

海馬不悅的低頭觀察著少年的神情。他身材高大,這麼做其實很給人壓迫感。


遊戲下意識的想將視線從他那對充滿目的性的藍眸移開,但另一方面卻又思及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錯事何來的逃避一說——矛盾下的結果便是他硬逼著自己盯著海馬的臉看(除了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氣。

「別誤會了,我沒要放棄。如果你沒法幫忙,我會直接去找院長談。」


聽到少年沒心沒肺的發言,海馬的臉又黑上了幾分。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幫你了!」

他咬著牙,露出一個帶著怒意的扭曲笑容。

「而且我老早就警告過你,要你離那個老狐狸越遠越好!」

 

海馬直接將手搭上了少年的腰際,一路推搡的帶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遊戲的腰很細,恍惚間又令他想起幾個月前他被自己撂倒在客房床上的事兒——明明都讓秘書叫了大半個月的外賣,學生居然還是沒有一丁點長肉的跡象,難不成他花的餐費都餵了狗?


「嘖,真是。」


看對方不知為何情緒又壞了幾分,遊戲只好選擇了閉嘴乖乖的杵在一旁做陪襯。只見海馬俐落的打開了網頁,毫無避諱的在自家學生的面前輸入了自己所使用的帳戶資訊。

  

他的游標幾個點擊便輕易的找到了科目的成績登錄頁面。

「...成績登錄系統被上鎖了。」


「是你弄的?」

  

「自然是那個老傢伙的手筆。」

 

聞言,遊戲又起身想走。

「那我直接去找人解除系統吧。」海馬跟院長不怎麼對盤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海馬的回應則是用力扯住了少年的衣角,還一臉兇相地嘶聲道:「不准!」

 

遊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雙手抱胸,不明所以的盯著他看。

「哼,把它解除就好了。」

  

「你...」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人的權限應該沒有大到足以解除院方下的鎖定狀態才對吧?

 

這回海馬沒耐心繼續跟眼前人廢話了,大掌一撈,一把就少年提上了自己的大腿,還順道嘲諷了對方的身高。

「就你這個頭,不出多久圭平都能夠趕上你。」

   

「...」


他的雙手在鍵盤上舞動,不過幾個簡單的指令,網頁的程式碼便給他叫了出來。

「學著點,也許用的著。」


遊戲再次感到無語,這人居然要他把破解校網防護的手段學起來,這究竟算不算教唆犯罪的一種?


「...海馬,你病了不成?」


少年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臀部,那樣的不輕不重的重心偏移和布料摩擦的感覺使海馬不經意的皺了下眉。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可沒有好心到會這樣願意無償幫忙我們。」

  

「在你的心裡到底把我想成了什麼樣子?」

  

毒蛇、自私、鬼畜、難相處....一個又一個形容詞閃過他的腦海。只是好歹眼下海馬正在出力幫助自己,遊戲心雖然裡腹誹,但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有提。


海馬十指如飛,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鎖定給解除了。看著他把缺考的紀錄替換成了待補考狀態,遊戲總算放下心來。

 

「竟然都到這個點了。得先通知圭平讓他先自己吃晚餐。」


兩人這一通折騰也費了不少時間,窗外的暮色也降了下來。


海馬就著還摟著遊戲的姿勢拿起了桌上的手機解鎖了螢幕,而坐在他大腿上的遊戲將這個舉動給看的一清二楚。也不是特別好奇,卻不巧讓他看到了對方的手機待機畫面是一張戴著綴鈴的貓耳女僕的寫真照。


雖然他實在沒想到表現的如鋼鐵直男一般的海馬居然還有那樣的興趣...只不過那圖中人不正是自己嗎!?


「看你的反應,我還挺中意這張的呢。」


感覺到懷裡人被雷的一跳,無良的教師忍俊不禁,含在唇邊的笑意化作魔性的笑聲。


只是遊戲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放心吧,再怎麼樣我都不可能對一個小鬼頭有那種意思的。」


海馬的表情在看到少年僵硬的神情後也隨之斂起,爾後轉為不解的蹙眉。

「不過是個玩笑罷了,難道你還真的介意不成。」


聞言,遊戲神色冰冷、視線也沒對上眼前的教師,只是冷漠而疏離地應了一聲。

「不,我當然沒有介意。教授。」

 

 

即便離開了海馬的辦公室,此時的遊戲仍然有些魂不守舍。


發現對方居然將自己的照片設定做了鎖定桌布,他的內心無疑是動搖的、並且絕對不是因為開不起玩笑的緣故。

就好比日前看著推上的轉發數再怎麼增加,依他的教養及心性也能一笑置之,安之若素。卻唯獨在遇上海馬時自恃的自制力全成了無用功。

 

若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

海馬那句『只是個玩笑』似乎才是令他感覺到了惱怒與失望的主因、然後隨之而來的是震驚:他似乎正無意識的希望能夠自海馬的口中得到好的評價,對那種玩笑一般的女裝扮相。

不想自己異樣的情緒被那個惡劣的男人察覺取笑,遊戲只能生硬的應聲,隨後就找了個爛俗的理由脫身,迅速的逃離了辦公室。

不過即使此刻的他心亂如麻,遊戲也沒忘記自己原本打算做的事情。

  

他依照著社團友人提供的資訊來到了城之內與本田兩人的宿舍,恰好遇上了開門的其中一人。

 

「遊戲?印象中你應該是外宿生,這個時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開門的是只套著一條土氣褲衩的城之內,後邊正在複習作業的本田也向遊戲揮了揮手。

 

「你們兩怎麼都留在宿舍裡?」在遊戲的印象中,這兩人不可能會放過難得的休息時間乖乖地讀書。


此行他其實對能否遇見兩人不抱希望,原先也只是想把備考資料塞進宿舍信箱就離開。


「難道你以為我們就真的會這樣坐以待斃嗎?」城之內嘖了聲,撓了撓那顆金色的腦袋。「接下來勢必要認真些才能把成績給補回來啊!」

 

「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吧。」遊戲打量了下四周,隨後便跟著對方進了房間裡。

 

他從書包裡拿出了兩份紙本,放到了兩人的面前。本田的反應要比城之內快一些,很快就會過意來。

「哦哦?這些該不會是...?!」

 

「想著也許你們會需要,我就試著從經濟學歷年的考古題裡歸納出了重點。」

 

「感謝同學無私分享,學霸好人一生平安啊啊啊!!!」

 

樂開了花的兩人隨即就央著遊戲住下,學霸同學在他們眼中就是跟牢靠的浮木,巴不得給他帶著飛。三人的臨時讀書會就在遊戲無奈的默許下成立了,只是看著脫線的兩人,遊戲心裡著實懷疑這個學習會的效率是否可彰。

 

這不,馬上就有人遇到了瓶頸。

 

「我查看看有沒有相關資料哈。」

不打算翻書的城之內馬上將雙手摸上了鍵盤,然而坐在他身側的遊戲不經意的瞥到了對方筆記本電腦上的桌布後,眼睛隨即看向了另一邊——那正是一張帶著犬耳的Coser圖片,主角依然還是自己。

 

展示桌布的後果就是收穫了本田鄙夷的白眼,評價對方根本是憑實力母胎單身;城之內的回應則是鬼叫著真香很棒是你不懂云云。

 

果然世界上的年輕男性做的事情都差不多,而且日前海馬還特地強調過自己年齡一事、大概他正處於容易血氣方剛的年紀,會把那圖設成桌布實屬自然。

現在既然知道了這事,如果自己還提著這點繞不過去,便顯得有些小題大作了…。

雖然這回遊戲顯得淡定許多,只是內心還是有些不平衡。

設置他的女裝照片來整蠱、噁心他是一回事,甚麼叫對做他這種小鬼頭沒興趣,明明海馬自己的年紀也沒大到哪去…

 

手機鈴聲響起,他拋下筆桿,從背包裡翻出了震動不止的機子。早先天遊戲就已經向圭平告知過周末不回家過了、至於海馬那邊自然是完全沒有主動知會的打算。

只是遊戲也沒料到這回撥電話過來的居然又是早上才聯絡過的圭平。他離席後便拿著手機便到外頭接聽。

 

『遊戲,哥哥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你們都還在學校裡嗎?』


我們?聽到圭平將自己跟海馬綁在一起的說法,遊戲心中不知為何被梗了一下。

「...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怎麼了嗎?」


『哥哥沒回來,但也沒有跟我或是磯野聯絡...』


遊戲忖思了一下,隨後出聲確認道:「那位秘書有在你的邊上嗎?我想跟他談談。」

 

海馬最後的印象是自己一如往常的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回家,他難得良心發現想順道讓自己的學生搭一回順風車,回應他的卻是對方將手機關了機的冰冷語音。只是沒想到一到了地下室,他沒有等來那個鬧了脾氣的學生,反倒是被一群黑衣人給堵在了停車場裡。

 

平時慈眉善目的同僚扳著面孔,全然沒有前些天遇到時的那種富泰厚道的模樣。

 

「哼…是你啊。」

 

「你真是讓我們好等呢,真不愧是公認的工作狂貴公子?說起來,你新收的那個小助教人呢?」院長無視了一旁牆上的禁菸標語,悠哉地抽起了香煙。

「他還真是長得特別可愛,無怪乎你就算怠忽教職也要陪著他逛展呢?不如把他介紹給其他理事們認識吧。」

 

「校內的權力爭奪與普通的學生無關,別牽扯上他。」

 

「別裝蒜了,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的學生武藤遊戲就是那個中立派校董的孫子嗎?」

 

「真是有趣的說法,不過是跟不是又如何?」

——原來是那個武藤嗎。


這樣聽起來遊戲果然不差錢,同樣作為童實野大學校董一員的海馬自然知道這代表著對方有著多麼蘊實的家底。這就讓他更不能理解遊戲偏生要選擇住進自己家裡的理由了,以那種財力來說他完全有能力在最貴的小區裡置辦一套房產搞走讀。


他不知道遊戲究竟是甚麼盤算,可他是被自己所認同的學生。


「要是你敢動我的學生一根毫毛,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海馬瀨人,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宣戰布告嗎?」院長自顧自地走近海馬的車邊,將手中抽完的菸屁股一把摁熄對方雪白的引擎蓋上。

「或是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學聰明點,加入我們?」

 

回答他的是被丟過來的一只合金手提箱,直接將他砸的頭破血流。

 

「你、你們還楞著做甚麼!趕緊上啊!」院長尖聲叫,抱著被砸破的頭皮慌不擇路的退到了人群後方。

 

一群人得令,隨即蜂擁而上圍住了海馬,儘管他奮力地撂倒了幾個壯漢,卻依然防不住從死角裡攻過來的電擊槍。

在失去意識前,他不禁感慨幸好那個少年沒有跟著自己…

 

身材圓胖的學院長用手帕摀著出血的額角,一邊戰戰兢兢地看著倒下的男人,嘴裡還六神無主的碎念著:「這都要怪你不好。我們可是千方百計才把那個老頭唯一的孫子弄進學校裡來...!」

 


海馬再次清醒時,才發現自己被銬在了一間黑暗的辦公室裡。瞇起雙眼,他僅能透過拉上的窗簾縫隙裡透出來的一點光線辨認室內的格局。

 

黑暗的室內裡只有壁鐘指針行走的、單調規律的聲音。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了海馬險些再次昏睡過去時,窗邊的玻璃突然發出了不自然的咯吱聲。聞聲被束縛著年輕教授驀然地打了一個激凌,意識瞬間清醒過來。

 

窗角碎出了一道裂痕,一隻蒼白纖細的胳臂穿了進來,靈巧地避開了尖利的碎片同時扳下了落地窗的卡榫。已經起不了防護作用的落地窗就這麼樣被輕輕推開,夜晚的冷風從洞開的縫灌入,牽起了厚重布簾拱作弧形。

映著月光,海馬清楚地看見一個纖細的人影踏入了房內。

 

「你怎麼來了?」海馬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自陽台進入房內的少年。


明明遊戲就在自家屋簷下做了一段時間的房客,若非被人提點了,他到現在還不明白對方的底細。


「我人正好在學校,一收到圭平的通知就過來了。」遊戲一臉淡漠的說。


直到剛剛他其實都待在童實野大學的學生宿舍內,努力地幫城之內與本田兩人給即將到來的考試補習。不過遊戲認為這事並沒有告訴海馬的必要。

從身上翻出了精巧的細針,他輕輕地撩撥了鎖頭幾下,束縛著海馬的精鋼手銬就應聲而開。

「大樓的保全暫時被我解除了。時間有限,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甩了甩被綁的發麻的雙臂,海馬煩躁地嘖了聲。


「等等,他們似乎進了我的辦公室搶走了一份重要的文件。」


「你的秘書已經把經過告訴我了,我在來找你之前就先一步回收了他們鎖在保險箱內的文件正本,並把它移動到了校內其他安全的地方。」


雖然成功讓海馬恢復自由之身,遊戲卻依舊維持著警戒。點亮了帶來的電筒將燈光掃過整個房間,他迅速走到角落、時輕時重地四處敲打著房間內的幾處牆壁。只見他細聽了一會,隨即從外套的內袋裡抽了出了一把短刀紮入了一處牆面。

喀拉一聲,脆弱的牆面龜裂開來,遊戲小心的用刀尖挑開牆上的補土,露出後方隱藏著的線路。


「你的辦公室果然藏著竊聽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看著嵌在牆裡的微型機器,他皺起了眉頭。「再怎麼想當上理事長,學院長這次都做過了頭。」

 

海馬有些錯愕,他都還沒主動開口提這荏呢,這傢伙居然就趕著提起這個話題。

「…那是自然,那老狐狸畢竟費盡心力才成功攏絡了一幫校董,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地罷手。」

 

他邁開長腿跟在遊戲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教學樓,小跑到了另一棟建築並找了間無人的教室藏了進去。


「你究竟是怎麼潛入那裡面的?」


那棟困住了他的教學樓可是他當年捐贈的並親自監工的,就連保安系統都是在他的示意下完成的,自然不該有這麼明顯的安全漏洞。

 

「…別想了,並不是系統方面的問題。」


明明只是個普通大學的教學樓,為甚麼卻有著媲美著重要國防部門的保安等級,對此遊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從風衣的口袋掏出了墨黑色的手機,他打算給圭平傳封短訊報個平安,懸掛在底部的棕色毛球吊飾晃了晃,看的海馬心理莫名焦躁。


「拜你隨口增加的助理設定所賜,系辦公室的院長特助自作主張的把我給當成了免費勞力,校內的萬用磁卡也是他給的。」

 

遊戲這番話簡直要把海馬給氣噎了,他這個在系所地位崇高的教授兼校董所擁有的權限居然不及一個系辦公室工讀生,這叫既出了錢又出了力的海馬情何以堪?


這時他又想起了那些人提過的遊戲的身份。儘管他並不想去懷疑費盡心力才把自己給救了出來的人,但語氣還是下意識的不善了起來。


「…快點先把那份文件還給我。」


聽到了對方的要求,遊戲擱下了打到一半的簡訊後定定的觀察起了海馬的反應。

「我沒有把文件正本藏在校舍裡。」

 

「那你把東西收到哪去了?」

 

「別著急,於你而言那可能是很重要的文件,但對我來說不過是毫無價值的幾頁破紙。」

 

遊戲嘆了一口氣。在海馬的注視下,他褪下了一直披著的風衣外套,纖長的食指將一粒粒的鈕扣旋開。


「等等,你…!」


這是什麼展開?要說話就好好說話啊為什麼這傢伙突然在這裡脫起衣服來了?!

 

「有什麼問題嗎?」

本以為對方雪白的肌膚會這麼直接曝露在自己的面前,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副純黑色的馬甲。遊戲的襯衫脫到了一半,此時正鬆垮的懸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貼身的黑甲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複雜的裝飾,卻把少年軀體的線條修飾得更加細緻。

 

「...你為甚麼非得要穿上這種東西?」他艱難的提出了問題。海馬不得不承認,遊戲這一身看起來簡直比不穿還要更加情色…

 

「海馬教授,我可是專程從十七樓的高度破窗進到樓裡救你出來,不穿上這個根本是找死。」甩下襯衫,遊戲對海馬的驚訝倒是不以為意,手指拂過身側的束帶將繩結扯松,繼續完成他寬衣解帶的動作。直到完全的去除了貼身的護甲,他才抬起頭與海馬互相對視。

「這是防彈用的內甲。要能行動靈活又不顯突兀,我的選擇不多。」

 

遊戲纖瘦卻精實的身軀就在自己的眼前...

海馬下意識地的嚥了口唾沫,這才注意到自己盯著對方的視線直接到了堪稱無禮的程度。


「但這種東西可不能防止你在跌落的時候摔斷自己的肋骨。」

 

「但是可以減低狙擊和砍刀的傷害,如果連你都著了他們的道,還是小心點的好。更何況我才不會犯下墜樓這種低級失誤。」


白了對方一眼,遊戲輕輕地撬開了脫下來的馬甲,從夾層中抽出了包覆完好的皮紙袋,直接遞到了海馬的面前。


「清點下吧,難保他們不會將文件分拆放在多個地點。雖說如此,我從學院長辦公室保險箱裡搜刮出來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明明還裸著上身,遊戲卻變戲法似的憑空從指間生出了一張金色卡片。

「他們主機的智能金鑰在這裡,你應該能用的上才是。」    

 

能像現在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出被軟禁的自己,眼前少年的能力絕對不單純。


嚴肅的接過對方地過來的文件與卡片,海馬強迫自己背過身去清點失而復得的產權證明,此刻他只能藉由聽到的細微摩擦聲的猜測對方正忙著套上將先前褪下的襯衣。

而他十指碰觸著的文件紙頁上甚至還殘留著遊戲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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