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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闇】Fall conundrum 42.

Fall conundrum 42.

 

「怎麼搞的,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子討人厭的腥味...」

賭桌前,一個白髮的青年正不耐的扯著領口。就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就算開的桌是莊家優勢概率低的二十一點依舊乏人問津。雖然門面上生意冷清,但這人貌似也不怎麼在意——本來他就是在遇上好手時才會被專門派出去的賭場打手。

 

眼下雖然被要求穿上荷官的制式服裝,巴庫拉依舊是個散漫的主,是以規定上必須整齊繫上的領結老早就不知道被他丟哪去了,上排領口的幾粒扣子也被解開,依稀能從領口看到古銅色的壯碩胸膛。

巴庫拉發著呆,雖然才剛上工不久,他已經開始幻想起自家宿主會給自己準備怎麼樣的晚餐了...

「荷官先生,不來開一局嗎?」
 

思緒被打斷,盜賊王立刻朝著聲源怒視了過去,這一瞧卻看見了一名笑吟吟埃及青年和他的隨從。闇不知何時上了賭桌,甚至還直接的坐到了他的正對側,一旁的瑪哈特則是將換好的籌碼整齊的放到主人的邊上,十足的盡心盡力。

 
「唷,我當是誰呢。你家那口子找你找的可都要發瘋了,是不是你單方面的放生了人家?」盜賊王的嘴角抽了抽。
 
 
有誰能料到,失蹤了好些天的青年此刻居然悠閒地現身在這艘豪華郵輪上。
 
「國王陛下真是好興致,居然放假放到豪華客輪上了。」看到眼前的人,他還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都說禍害遺千年,這人刻意挑這時候現身絕對就是為了來砸自己場子....可他就樂意輸,總比看這國王再次鬧失蹤導致自己又得憋屈個千年的好。

「你的飼主不在嗎?我還以為自己的飼料錢自己賺只是網絡上的寵物笑話呢。」

「不勞作者不得食,還有本大爺現在可是只吃宿主的料理來過活。不過哪一天你墮落了,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替你收屍。」
白髮的荷官舔了舔下唇,墮落神裔的滋味想必是萬分美味....

「那你非失望不可了,因為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闇自信的笑了笑。
 

自討沒趣的盜賊王聳了聳肩,轉而對著對方左臂上的白色繃帶一通觀察,帶著看戲心態的嘖嘖了兩聲。

「不過你可真勇敢哪,居然對著自己的真身動了刀?就算是猛禽,不能飛的話跟土雞也甚麼差別了。」

「我也真是可悲,居然淪落到必須被小白兔關心的程度。」闇看也不看自己拿到的牌,很乾脆的取了一疊籌碼往前推去。

「而且是兔子的話還是穿成那樣比較適合吧。」他隨手向廳裡穿著兔女郎服的女侍者揮手致意,後者隨即回以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就你不知好歹,本大爺的關心可是很難得的,你倒是給我心懷感謝的收下嗄?」巴庫拉惡狠狠的瞪著眼前若無其事的人。

「所以我這不是來給你捧場了?再給我來兩張吧。」闇笑了笑,食指輕點著自己面前的牌堆。

 
 

日前在貝卡斯的城堡裡,瑪哈特帶著他轉移後不多時,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從指尖開始,雙臂化翅,闇的全身都開始違反自己的意志化形成隼。重力從足底被抽走。他感覺自己成了被捲進狂風中的一片羽毛。只是與此相反,他的意識卻像被人下了錨,緩緩地沉了下去,就算想要掙扎著求生,偏偏每一次手腳的踢蹬都只是加速溺水的速度。

在意識即將消融的邊緣,他腦海中片段的記憶反而清晰了起來,但隨即又再次溶解掉,像是有人不允許他想起來。畢竟等價交換、煉金術成,只留下尖利灼燙的碎金和血和淚燒灼而成的黑漬,死去的是名為亞圖姆的王。所以闇想,他的記憶燒得不留一點應該也是理所當然。

暴亂中他唯獨記起了一名背靠著魔術師石板暈厥過去的女官、她的眼角上甚至還帶著淚。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因為他記憶中的愛西斯從來都是帶著溫柔的笑、至少他從未見過她流淚。

凝聚了最後一絲力量,闇喚出了自己慣用了的匕首。艱難地用嘴叼起鑲瑪瑙的刀柄後,他顫抖卻又堅定的朝自己的左翼用盡全力劃了下去。

曾經他用它來質疑過伊西斯的忠誠,刀鋒離她優美的脖頸僅僅數釐米。

那一刻他實在是理解不了怎麼能存在一種臣子,在面對一個直取自己性命的暴君時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信任二字。他是猛禽,從來都有著渴血的慾望,那時會收刀除了是怕弄傷她,更怕的是自己會不由自主地想傷了她。

他再怎麼樣也想不到,一向能看透未來的愛西絲居然會掙不開這個輪迴。
 

「王...!」

目睹了這一切的瑪哈特還來不及阻止,闇左翼處的纖長飛羽便已經連連齊根斷裂、鮮血更是濺了滿地。一陣金光大盛,變化被強制解除了,他抱著血流如注的左臂痛苦地坐倒下來。 

「...瑪哈特,我不想再逃走了。」

「是。屬下會陪您一起。」

 
 

賭局還在繼續。但牌桌上的兩人其實都心不在焉,所以幾手下來都一直互有輸贏。

闇狀若無事的拿起了一個金屬製的盒子把玩起來。
「其實我稍微想起了一些事情。」

「喔。總算知道你的神官不是個好東西了?」

聽到對方的提問,闇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不。那方面的事就...」

 
「...你這不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嗎?」巴庫拉很不給面子的吐槽起來。
 

經過一輪的瞎扯後,賭局再開,牌桌上的兩人總算開始專注在眼前的二十一點遊戲上了。
闇覺得這遊戲很好,對基本知根知底的友人來說不用做最開始的無謂試探...雖然盜賊王老是不承認他倆是朋友。
他像是觀察著什麼有意思的事緊盯著巴庫拉,後者感受到他那股別有用心的視線,身體自然也緊繃了起來。

沒有預警地,闇伸出了手直取對方的門面。然而巴庫拉的動態視覺可不是裝飾,他猛的向後仰、座椅也退了數十公分有。

「...我說你幹嘛呢。」

意圖被看穿,闇也只好放下僵在了空氣中的右手,他眨了眨血紅色的雙眼,語氣何其無辜。
「真可惜。明明你以前都會主動讓我摸頭的。」

「...幾千年前的破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先說好,只要不會波及到宿主,你愛怎麼辦我都管不著。只是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來,你究竟是個什麼打算?」

 

破天荒的,闇首次翻開了被壓在桌上的自己的底牌。
「...巴庫拉,你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青年笑著打開了被他一直捏在掌心裡把玩著的金屬盒,從裡面取出一個通體血紅的通訊耳環,壓在了山一般高的籌碼的正上方。
——而那正是與外界失聯已久的歐西里斯。

 
「抱歉了,烏涅特的孩子。只有這局我非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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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涅特是埃及的兔首女神

• 剪羽是為了不讓家養觀賞鳥類飛走出逃,畢竟這類鳥飛走了往往也沒有覓食能力、躲避天敵的能力通常也很差。只要不要剪到新生的羽管其實是不會痛也不會見血的。

話說本來是想寫那味道一定是該死的甜美的...(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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